从别墅里出来。
莫南脑袋还是空的，耳边回荡着慕含烟的话：
“总之我该谢谢你，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……楚家，连你都觉得，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，我相信你。”
不错的归宿？
应该吧。
莫南不瞎，慕含烟的眼里忽然没了高光，他何尝看不出来。
摸了摸右脸，那是慕含烟最后和他告别的方式，浅尝辄止，这个疯女人总算学会了分寸二字。
但仔细想想，没分寸，不正是他把这女人从笼子里放出来时，教给她的吗。
“想那么多干嘛？”无视道路两边慕家人投来的讥讽目光，莫南用力摇了摇头，劝导着自己：
“姓楚的对她而言，的确是个好归宿。”
确实如此。
一个古武世家的大小姐，能够假如隐世大族，这和普通女人嫁入豪门有什么区别，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这种机会，譬如苗莉，不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和他认识的吗。
可，这不是所有女人的心愿。
起码慕含烟肯定不一样。
莫南很清楚，她嫁入楚家，可能是所有慕家人的心愿，唯独不是慕含烟自己的心愿，让她嫁入楚家，几乎是让离开了笼子的她又飞回笼子里去。
那是她原本的生活
轨迹。
体验过自由的味道，再失去自由，比从来没有尝试过自由更加可怕。
尤其这次，是慕含烟主动飞回笼子里去的。
这么说来，他当初被逼退学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，到头来，反而是害了慕含烟。
你特么有病吧？小爷当初为的不是这个结果……
莫南脑子格外的乱。
从听到慕含烟那番告别的话，他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。
莫名的，就是想骂人，或者随便找个方式发泄一通。
“特么的，小爷该不会，还喜欢她吧？”
最终，像是确定了什么，莫南头皮发麻的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“应该不会，应该不会……”
“莫少，你等等。”
迎面忽的一道声音传来。
莫南抬头，这才看清前面的路已经被慕宗兴挡住，大概是婚事的具体情况谈完了，先走一步的他不知为何刻意在这里等着。
“有话快说，没话滚蛋。”莫南不耐烦挥手，说真的，看见慕宗兴，他就总有种冲动，想拍死这家伙。
“莫少别急。”
慕宗兴并没有因为靠上楚家就飘了，闻声也没生气，或者说他性格本来就沉稳谨慎，实在是当年的莫南太没有威胁力，他才会出手陷害。
如今的莫南不
同于往日，拥有覆灭他慕家，甚至楚家都来不及救援的实力，慕宗兴明白这一点，姿态仍旧放的很低。
莫南这才抬起头，想听听他说什么。
慕宗兴拱了拱手道：
“罗家的事，我要先和莫少道个歉，但我也希望莫少明白，我慕家并非针对你，而是家族间的争斗向来如此。”
莫南点了点头。
的确，在这点上，他没法怪慕宗兴，弱肉强食，人家也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。
他和罗家的情分就那么点。
没必要为了罗家继续和慕家纠缠不清。
慕宗兴见他点头，像是松了口气的颔首，这才继续道：
“其次，是我要替慕家所有人感谢慕少。”
“嗯？”
莫南皱了皱眉。
之前的道歉他还心里有数，这感谢他就有些理解不了了。
慕宗兴也不打哑谜，正色道：
“含烟和楚少的婚事，说起来，算是因为莫少你一手促成的，另外楚家已经答应，以后每年提供给我慕家一定数额的修炼资源，并保证青城范围内，不会有世家威胁到慕家的地位。”
“还有含烟，我得替她谢谢你，若非莫少你愿意配合，含烟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好归宿？”
这话听起来就有些刺耳了
。
但慕宗兴真的没有别的意思，这一点莫南听的出来。
只是姓慕的越这样，莫南越不想看见他，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，甚至奇货可居的囤了这么多年，这父亲做的……
千言万语堵在嘴边，莫南却忽的没了和慕宗兴争吵的念头，只是抬起手，在后者的胸口轻轻拍了两下：
“好的归属？我麻烦你以后说话问问自己的良心。”
“算了，就这样吧，小爷和你们慕家的恩怨，就都算了吧……摊上你这么个爹，含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。”
说完，莫南继续朝前面漫无目的的溜达去，从出了别墅后也没看见一个楚家人，楚留青也不知哪里去了